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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过(429)

作者:thymes 时间:2025-12-10 10:37:45 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轻松

  有人祈求,有人抱怨,也有人觉得这或许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奇景,说什么都压不下好奇心。再说,那股寒意也没到让人挪不动脚步的程度,他们不知道有个不留名的凤凰正在忙着撮火,好让这遭到灵气侵袭的城池免于被冻住,只知道手里捧上一盏灯,就不会感觉那么冷。

  那些胆子大的人虽不敢到街上去,也试着推开门窗,走到自家院子里,抬头往天上张望。

  那画面的确是绝无仅有。夜色渐淡,天幕仍旧幽暗,一股呼啸的风雪却在其中肆意飘动,庞然浩大,鲜明得难以忽视,又带着与这反常迹象相伴而生的险恶,仿佛不知何时就要扑落下来,在他们这些凡人身上降下一场大灾。

  有着衡文坐镇的一国之都新宛,百十年间从未见识过这等骇人的景象,哪怕是夸夸其谈的乡野传说里,也没有形容过如此可怖的妖魔。

  在一双双眼睛恐惧的注视中,一道银光倏忽而至,追上了漫卷的风雪。

  那光华如此明亮,破开了纷纷雪雾,几乎叫人错以为是白练般的月光。只是此时夜尽月隐,从新宛的街坊中向上看去,笼罩着城池的只有朦胧昏沉,更不可能透过这片混沌看到天穹。

  然而那道耀眼的清光仍旧穿梭在风雪间,就好像真有月色在此倾泻下来。

  许多人就这样仰望着天空,忘记了害怕,为那尚不理解的事物而兀自着迷。无论他们日后会如何谈论这一段稀奇经历,描述出多少千奇百怪的演变版本,催生出多少传说故事与诗稿,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大多并不能从中看出什么门道来;在他们眼里,那只是宛如月华的清辉,又比月光更加凌厉,一会在这里,一会又出现在另一边,即使不曾特地昭显,那惊鸿闪逝间的轻盈迅疾,依然蕴含着令人屏气凝神之美。

  等到终于有人回过神,意识到可能正有仙师在与肆虐的风雪交手时,天上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那股混沌的幽影被剑势困住,无处可去,骤然凝固在半空之中。

  四下里的云与雾都停止了流动。一道横越天际的夺目剑光,刹那间穿过了无定形的风雪,将其一剑斩落!

  从尚未摆脱混乱的宫城,到门户紧闭的坊墙之下,新宛各处都有人见到了这毕生难忘的一幕。如同大梦初醒,月色隐去,再不停留。

  云开雾散,漫天大雪向着城中落了下来。看到这情形的人们慌忙躲避,但这一次的落雪不再带着森然寒意,它们一片片越过夏夜的梢头,飘向潮湿的屋瓦,坠入被积水染上泥泞的石地,消融在黑暗中。

 

 

第268章 物华休(三)

  一声裂响,随后是如雨般声声清脆。置于在衡文这座书阁顶层的布设,只是晖阴之阵庞大形体中浮于表面的一角,但当这里的阵型也从内到外寸寸破碎时,已经昭示了阵法的彻底收束。

  散落在四周用以支撑的玉符和法器,早在这一轮冲击中无声化作齑粉,那些连绵不绝的碎裂声,则是涌流的灵气经过一段段空处时发出的弦鸣余音。

  脱缰的阵法缓缓停止了运转,在险情中飘摇的灵气漩涡也终于不再卷动。曾经占据了全副心神,仿佛将天地充塞的危机一朝消逝,留下的唯有空虚。失去了阵法的拘束,孟君山就像是一只被忘在枝头的柿子一样跌了下去。

  先前竭力维持阵法时,所见情形令他目不暇接,他只看到一道剑光从天而落,冲入阵法,这副二话不说就是往里一撞的架势,除了谢真,根本想不出还能有别人。

  还来不及担忧,孟君山只看对方连出五剑,这个无与伦比的巨大烂摊子就真的被他停了下来——说好的身为剑修对阵法没什么研究呢,这段日子是背着大伙到哪里去进步了?

  但是也多亏了这不可思议的手段,还得是那个从不叫人空等的谢玄华,每每能在死局中挽天之倾。这下子,他也不必再……

  砰得一下,孟君山掉在开裂的地面上,摔得龇牙咧嘴。这还没完,出于寻访古迹的丰富经验,他一听这响声就觉得不对,果然阁顶这片地面已经被阵法的余波蚀空,脆得不如一张干馍。他刚在这里躺了片刻,马上又轰隆隆地往下掉了一层。

  这回可真是玉阶零落,朱楼倾颓,不必有什么人世起伏变迁,只需在殿顶打上一个大洞,屋里砸坏两层地板,即可体验到这新鲜的繁华废墟。

  衡文建造这些书阁的时候,用得倒是真材实料,就是大概没考虑过塌房子的时候会是什么场面。如今掉在他左右的,既有描金嵌翠的窗扇,画屏上珠玉缀饰,也有封着好几道符印的断裂木梁,看着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考虑不周。

  孟君山脑袋里不停地转着这些无稽的念头,不想叫自己就这么快睡过去。评判一下楼阁的质地,总比评判他自己的状况来得有意思一些,毕竟早在强自支撑阵法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难以幸免。

  现在看来,似乎确已没什么挽回的余地。随着一度充盈在这里的浓厚灵气开始渐渐退去,他那饱受冲击的心魂与骨脉就好像爬山赶路后的破口袋,开始到处咝咝漏风了。

  好在这曾处于阵心的地方还蓄积着灵气,姑且赋予了他一些虚假的气力,不至于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拖着不太听使唤的身体,擦了擦脸,又理了理头发,好让自己等下被人发现的时候能稍微体面点。

  作为临危受命的阵主支撑阵法时,他曾感到师父已经从阵中离去,走之前也没能给他留下一句半句的话。不知道师父现下是什么情形,无论如何,他们大概也是没法再相见了。

  还有此时正在上边忙着的谢真,等会他下来一看,见他死了,肯定要伤心。哪怕摆个潇洒的姿势,也不会叫他少难过一点。

  所以,话又说回来,孟君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还要在死前维护一下形象,或许他只是不愿再去思考那么多了。

  他晃晃悠悠地盘膝坐起,四周尘埃飘动,怕不是这座楼里几十年犄角旮旯的积灰都在这时候得脱自由,尽情飞舞。他好久没有用这样一本正经的方式入静,这会仍然觉得自己的姿势十分端正,一点也不丢人。

  孟君山听闻有仙门前辈就是这样羽化的,如今往这一坐,还挺有气势。但他没想到,可能是自己伤得太重,刚坐直了就维持不住,往后歪去。

  正当他心道糟糕,以为自己要摔个仰面朝天时,忽而一道青光从黑暗中越过,有谁把他从后面接住了。

  那说不出多么令他怀念的感觉,甚至没有同往常一样深藏,那双手托着他时十分轻柔,简直不像真的,疑似是他死到临头前应有尽有的幻想。

  身为精研此道的幻术大师,孟君山自有办法应对这副情形。他把自己挪了挪,想着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老实不客气地躺在了对方的怀里。

  犹如倦鸟久飞而落,终于找到了栖居之处,世上其余的一切都渐渐退向朦胧。周围的残垣断壁,自己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都已经无关紧要。

  他闭上眼,心中仿佛有水波粼粼,推着这只小船轻轻摆荡。

  这静谧的时刻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感到两腮被捏住,一颗丹丸从嘴里塞了进来,入口化作冰凉的清气,如云雾般升腾。

  静流长于水炼之法,平日虽也闷声不响地和修士做些生意,压箱底的法门却不会拿出来。孟君山品鉴过不少静流部的成药,这次一尝就知道是好东西,只是效用太快,消融后全无踪迹,让他没机会多回味一下舌尖上的苦涩。

  他垂下的手腕被五指扣住,一缕缕细如雨丝的神念探向他周身,审视着他的情状。即使是危急时候,修士也未必会愿意被这么一览无余的探查,对方却根本不问他意见,也不管是否会遇到拦阻。

  孟君山只觉得自己躺的姿势有点僵硬,现在他看不到人,总想把头扭过去。

  当他还想催促着不听使唤的脖子干点实事时,又有一只瓶子往他嘴里送了些药。那只翠玉的小瓶不过一寸,盛的丹液也只有一口的量,这个味道就好得多,说是琼浆玉露也不为过,甚至让他品出了一丝美酒的芬芳——可惜不是真的酒。

  药是好药,却恐怕于事无补。孟君山早知如此,只是很不想让对方失望。

  “不如让我再喝口酒。”他小声说。一开口时那股有气无力,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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