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神色难掩复杂,“此地如今叫做菱湖。”
谢真和他目光相会,彼此均想起了许多往事。只是往昔种种,如今想来滋味大是不同,谢真颇有些不好意思,长明则是微笑不语。
“菱湖?不怎么好听。”陵空道,“还有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再眉来眼去了?”
长明就当没听到,说道:“我们确实去过,想来你说的归什么池,就是现下被称作鬼门的秘境了。”
“鬼门?更难听了。”陵空无精打采道,“总之就是去这里,哎,真没意思……”
谢真道:“王庭不是已经没有鱼骨船了?还得跟静流部借归亡一用。”
说到归亡,他就想起了劈柴妖阿花的那些旧相识们。蜃楼宛如世外幽境,人人遵循固有的步调,区区一年半载过去,大约不致有什么变化。只是不知雩祀之后,濛山是否又涌现出了新的生机。
陵空嗤道:“我亲自引路,还用得上那个?”
“是有什么秘法可以导引么?”谢真问道。
想来即使有,这方法也该失传了,不然长明坐拥王庭藏卷,当初还不是要来寻归亡帮助。
“是我建的,我当然知道怎么找。”
陵空拍了拍地图,面对两人惊讶的目光,傲然道,“骑鱼这种蠢事,我可不干!”
作者有话说:
写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套路很眼熟,忽然发现可能就是那种,在老板办公室椅子里盖着老板大衣睡觉的老板对象(。
【无关正文的恶搞小剧场】
陵空:说说你们为什么效忠长明?
行舟:他救了我的命。
陵空:倒是个理由。
行舟:可能有个十几次吧……
陵空: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到濒死这么多次的?
行舟:大部分是试药。
陵空:原来如此。
行舟:小部分是试新的医术。
陵空:嗯。
行舟:还有次,就刚认识那次,我想拔两根他的羽毛研究一下……
陵空:= =
陵空:那你呢?
奉兰:我全心效忠于深泉林庭之主,这就是我生存的意义。
陵空:不错。
长明:他的意思是,王是谁其实无所谓。
陵空:?
陵空:你是他的信重之臣,你说。
西琼:我吗?这有什么好说的?效忠长明殿下难道还需要理由?
长明:这不是采访,可以不用说套话。
西琼:哦!殿下他给我开十六薪,去年的奖金是【哔——】,年终在他的藏品私库抽奖……
陵空:那里还有老子的遗产呢……算了。
西琼:还有房子和配套区划设施以及王庭编制。
陵空:就这?
西琼:给我们村的所有人。
陵空:……
第194章 系归舟(三)
“殿下,未想到又有幸载你们一程!”
那鱼妖浮在水中,欣喜说道。他身宽头窄,颊上两根长须,虽形貌庞大,却颇有憨态,并不叫人惧怕。
日色半铺江面,一道霞光搭过鱼背,垂向波影之中。此处已在芳海之外,但仍旧鲜见人烟,只有空山苍翠,两岸流云。
岸上站着的两人,皆作行旅打扮,与这寥阔四野正是相衬。就算不认得他们面孔,一看也知是修行中人,尤其是那只停在人肩上,头顶冒火的小白鸟……望之不似凡物。
鱼妖忍不住用余光不停偷瞄那只小鸟,和它脑袋上摇曳的小火苗。他老鱼游南闯北,见识不少,敢说那绝对是什么稀罕东西。
“原来又是你,正巧。”长明道,“从这里去得了菱湖么?”
“哪有去不了的道理?”鱼妖拍了拍水,“尽管上来就是!”
谢真也发现了,这位正是之前捎过他们去越地的鱼妖,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了。可惜上次相会时他还是阿花,不好多说,只得看着长明与之叙旧片刻,才和他一同上了鱼背。
鱼妖使足本事,如箭离弦,游得飞快,背上却如平地般稳稳当当。长明随手布下隔音,一直顶着火苗的陵空才愤然道:“你们除了骑鱼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谢真拿手心把他的火压灭,听长明说道:“把崖鹰车驾留在王庭以备应变,这是你建议的,我也采纳了,有什么问题?”
谢真也道:“此后穿过中原,就是我们轮流御空的时候,如今借这位鱼道友的力,也省却许多功夫。”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陵空十分不满,“你别说水沾不近身,我就是不喜欢走水路,你一个凤凰在水上飘,简直面子扫地……你笑什么?”
谢真一怔,才发觉自己不自禁地露出了些许笑意。他说:“我想起长明也讨厌雪天,或许你们也颇有共通之处。”
陵空道:“我非但不讨厌雪天,还很爱看下雪。雪下的越大我越喜欢。”
谢真:“……”
长明则道:“下雪虽不怎么痛快,但一同赏雪烹茶,也是乐事。”
谢真想起他们不久前还在逢水城的初雪中点着暖炉,分着富有盛名的烧鱼,不禁会心一笑。但一看小白鸟又有要着起来的趋势,唯恐话头转到“现在怎么没人陪你看雪啊”,赶紧没话找话道:“鱼道友载人实在平稳,我乘船时有不适,在这里则全然不会。”
“那是你碰上了靠谱的。”
陵空虽然自称讨厌骑鱼,对此却好像不是没有话说,“我曾有一部属,非要载我试试,我见他忠心难得,勉强同意,结果骑他还不如骑头野驴……”
谢真心道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对骑鱼大有怨念的吧?却听陵空道:“那小家伙你们也见过吧?在地脉封印里。”
“原来是他!”
谢真立即想起了那个头发很精细的水人,还有他最后灵气凝聚时,那副光彩熠熠的银鳞轻甲,“你叫他小李的那个。”
“就是他。”陵空摆了摆翅膀,“别看他当了阵灵后脑子不太灵光,曾经也是一员刚猛之将哪。”
谢真倒没有小瞧对方的意思,说道:“在传奇般的先王陵空身边,想必也都是些传奇人物了,只可惜如今无法一睹风采。”
“你听听人家是怎么尊重前辈的。”陵空朝着长明道,“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说话好不好听……”
谢真一手扶额,他也不是有意吹捧,但感觉现在说什么都嫌多余。长明却笑道:“这么说来,在传奇的剑仙身边,我也多少能在故事中混上一席之地了。”
陵空恨铁不成钢道:“什么混上一席之地,你倒是自己努努力啊!……哦我忘了,你们这是在调情是吧,那没事了。”
谢真:“……”
长明:“……”
在沉默的气氛中,陵空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不过小李可不是我取的名字,人家本来就叫这个。他娘是燕地一支水寨船帮的大当家,名叫泊十七,在那年月里,跟人族混居还做的风生水起,当属不易,也是个豪杰……”
这些闲话他信手拈来,连人物的名姓都记得清楚,实在和他在传说里那目空一切的形象大不相符。
谢真本想说记载不尽不实,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些大概都只是他一个侧影而已。
史书或许会写他是如何傲慢,但未必会说他是如何有趣——只怕除了一二亲近者,也无人知晓他真正的性子如何。
想想故事里的人早已故去,中间相隔的是数百年的岁月,这些寻常说来的轶闻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缥缈颜色。
陵空还在继续讲:“……他爹则是条貌美鲤鱼,落难时被搭救了,烧得一手好菜,又把手艺传给几个孩子。这夫妻俩都没个人族的正经名字,决心给长子好好取一个,当时各自在贝壳暗中写下字来,再一同翻开,两厢一对,竟都是一个‘李’字。所谓心意相通,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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