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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可能是幻觉，嬴未夜也觉得高兴。
“系统”告诉他，它们依托一个主系统而生，秦有昼因为他的塑造而存在。
【当您的愿望足够强烈的时候，他便会成为独立的个体，哪怕您无法通过幻觉见到他，他依旧存在，有独立的思想。】
所以秦有昼才会一直都不听他的话，不按照他的所思所想做事。
【但他依托“塑造”生出，本身的存在还不稳定，如果有其他人和您一样，怀着浓重的情绪去“塑造”他，他便容易被拉扯到另一个塑造出的故事之中。】
【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总之，他不想麻烦您，似乎觉得自己是您的拖累。】
“999”不顾嬴未夜堪称恐怖的表情，冷漠地陈述着事实。
【所以，有一处负面的塑造把他给拉走了。】
“所以，他现在....”
分明还没吃药，嬴未夜已经觉得一阵反胃，身上冷得几乎没了痛觉。
秦有昼怎会觉得，自己是他的拖累？
他分明一直在笑，也经常夸他，说想和他在一起。
...都是骗他的吗？
他不信系统荒谬的话，依然觉得只是自己的幻觉，可只要和秦有昼有关，他便愿意逼着自己相信。
反正他只有烂命一条，早都不想活了，怎么死都无所谓。
【他现在在一本苦情虐恋男同性恋小说里，会爱上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然后被莫名其妙地虐待。】
【但一切还没开始，只要您愿意，就还来得及阻止剧情发展，并且救赎他。】
嬴未夜连忙问：“我该怎么救他？”
【写下小说的人，拿您做原型写了一个边缘角色，是秦有昼的师尊。】
【您可以成为他，不过这个师尊风评极差，且是天道弃子，结局不明，但大概率以死亡收尾，而且也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成为他，您会活得比现在更痛苦。】
“我愿意。”嬴未夜毫不犹豫 。
“请你带我过去。”
【好的，宿主，合作愉快。】
系统错愕于他变脸如此之快。
它是系统里情绪最寡淡的一批，很难理解嬴未夜的情绪。
可只要他是好配合的宿主，系统的懒得理会他所思所想。
【正在绑定宿主.....】
一道淡灰色的流光绕在他的手腕上。
身旁的一切都虚化、变形。
药片落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嬴未夜终于能确信，这不是他的幻觉。
在离开此处的最后一刻，他小心地拿起放在床头，被擦得一尘不染的精装书。
可翻开书时，一切归于虚无。
他到底没看到那行字。
.....
嬴未夜又在心魔里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家私人医院。
他住的屋在二楼，窗正对着外面的街道，墙上是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秦有昼很喜欢爬山虎、绿萝一类的植物。
他专门挑了有爬山虎的医院。
医院里没一个人，嬴未夜径直走入了病房内。
推开门，越过为了防止病人自残而刻意做圆的凳脚，他走到了窗边。
一本书静静地躺着，似乎一直在等他再次翻开。
他拿起书，翻开夹着书签的一页。
嬴未夜先前看着秦有昼在书房对着这页发了很久呆，就记下了页码。
他不知道秦有昼对哪句话感兴趣，但这页里，有句他记了很久的话。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有人因为你是你所以爱你，或更确切地说——
尽管你是你，有人仍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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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昼：我拖累了他，我在他才不愿意治疗[化了]
师尊：你不要我了。
有昼：师尊，你去太危险了[托腮]
师尊：你不要我了。
有昼：师尊，我去外面煮个水[眼镜]
师尊：你不要我了。
有昼：？[害怕]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有人因为你是你所以爱你，或更确切说，尽管你是你，有人仍然爱你。
《悲惨世界》
第69章 弟子想和您口
嬴未夜细细摩挲过那片枯叶做的书签, 合上了书。
“多谢。”
他没头没尾地对龙道。
说罢，他弯腰捡起落了满地，不少被踩成粉末的药, 丢进了垃圾桶中。
再推开门, 门那头又是无尽的黑暗。
“你的心魔，就这般过了？”
祂觉得不可思议。
“本就不是麻烦事。”嬴未夜不咸不淡道。
他要是还和百年前一般，因幻觉醉生梦死，才是真虚长了岁数。
方才留着, 只是想再回想起些事，看看那本书。
嬴未夜走入了第二处心魔中。
那是一扇在百年前的雪夜里沉默矗立着，厚重的，泛着松木、铁锈和血腥气的门。
门里的僧人惊声喊着、咒骂着，“畜牲”、“孽障”、“恶鬼”一类的词说来就来。
浑身是伤的蛟冷冷地注视着门。
和秦有昼不同，他很清楚自己的心魔为何。
一恨自己亲手了“杀死”至亲之人，幸得他还能有弥补的机会。
二恨在秦有昼最需要他时，他总是以最丑恶和无力的姿态出现。
不是恶贯满盈的畜牲, 就是别有用心的师尊，谁都比他显得磊落。
哐当——
嬴未夜静静聆听了一会门后对他的咒骂, 突然发难，浑身逆鳞竖起, 疯了似得甩动长尾。
厚重的门应声而碎, 声音渐渐消去，那头是无尽的漆黑。
“这...便破了？”
变故来得太快，龙也愣了下。
嬴未夜拖着受了伤的身体，往前游去：“不过可解之执念。”
幸好，秦有昼不那么在意他的模样丑陋。
就算在意也无妨。
只要秦有昼活着，还需要他, 哪怕是苟延残喘，他也会活下去 。
秦有昼死，细微的恶念便会吞噬他；秦有昼活，心魔都将不复存在。
.....
踏入第三处心魔里，秦有昼看到一扇熟悉的门。
是他和师尊在引霄宗的家。
他微不可闻地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预设，才推开门。
意想之中的那些恐怖场景并未出现。
书房里的灯火温馨，嬴未夜正坐在桌前，低头写着字。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笑着看秦有昼：“回来了？”
很寻常的一句话，可他们离宗许久，秦有昼听得比先前更亲切了些。
“是。”
秦有昼摸不透自己的心魔，只能如常应他。
他不明白，他最深处、最恐惧的心魔为何是看着很正常的师尊。
...是他还在某处难以接受他们的关系？
秦有昼找了个牵强的借口，却连自己都不信。
嬴未夜看出他有心事，笑眯眯地起身，摸了摸他的脸：“怎不高兴？”
“没有。”秦有昼下意识地否认。
嬴未夜轻飘飘地收回手：“定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师尊没能帮上你。”
“弟子当真好着。”
秦有昼没来由地觉得心慌。
嬴未夜平静道：“罢了，早些吃饭吧。”
“师尊，我今日就不吃了。”
秦有昼隐约生出预感。
他必须快点度过这目前为止看着毫无威慑力的心魔，否则，他就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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