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小心拨开被咬碎的衣料,检查起秦有昼的伤。
伤口已经只剩下两个小小的血点加上两个印,但还有些红肿。
蜃蛟的唾液可以解毒入药,但远不足以化解他注在秦有昼体内的毒。
秦有昼把丹药凑到眼前,端详了一会。
因着实在热,他又觉得拉衣襟不体面,只能往微凉的墙壁边靠了些。
八品的清灵丹,能解世间九成九的奇毒和伤。
这都能当小宗门的镇宗之宝了,师尊身上恐怕也没几颗。
“师尊。”
秦有昼那对自己节俭到抠门的毛病又起来了,同嬴未夜道:“只是一处小伤,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至于。”嬴未夜的手从伤处收回。
他难得露出心虚的表情:“你听师尊话,吃了就是。”
秦有昼早不是几年前对嬴未夜言听计从,连缘由都不问的性子。
他狐疑:“为何?”
“.....”
嬴未夜没了以往从容的模样,像是咬坏了家具的家蛇一般悻悻低下头。
“我方才迷乱时情绪紧绷....往你体内注了毒。”
“是哪种毒?”
秦有昼依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还当是寻常的火毒,只会让人和中暑一样忽冷忽热,口干舌燥。
要是先前的嬴未夜,会极具信念地告诉他,没错,就是火毒。
至于中毒后口干舌燥某处冒邪火无法疏解就会灵脉胀痛甚至昏迷不醒,都是火毒的症状。
可和秦有昼待久了,嬴未夜那黑心好像也漂白了些。
横竖都要被嫌恶,他不想骗秦有昼了。
嬴未夜沉默片刻,难得良心发现,道:“类似合欢散的毒。”
他紧张地观察着秦有昼。
秦有昼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凝滞,方才年少老成的游刃有余骤然坍塌,露出下面少年人青涩、尴尬甚至难堪的一面。
【口口散?】
系统想要说出“合欢”来,都被健康系统屏蔽了。
它统孔地震。
【这这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蛟这牙居然和某铛劳的饮料机一样,还能出各式各样的饮料...哦不,奇毒。
系统暗暗惊奇。
“您确定是合欢散?”
秦有昼瞳孔散大,难以置信地和嬴未夜确认。
听到这词,他身上更热了,还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少身份高的仙家弟子出门,都容易被下药。
秦有昼识破了好几次加了药的酒,也救过许多被下药的人。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栽在自家师尊手里。
嬴未夜眼神飘忽,答非所问:“我当真不是故意的,那会心神不安。”
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有昼呆呆地看着他,原本基因半盲而无光的瞳孔愈发地黯淡。
“有昼,都是我的错。”
他就知道,哪怕是秦有昼,都不可能原谅他。
嬴未夜的眼神黯淡了些,可他依旧辩解道:“我当真并非有意。”
“无事。”秦有昼强硬地挤出个笑,推了下琉璃镜。
事已发生,能解决就好。
“既然有药可医,那吃过药,便能好了罢?”
“只能减轻一些。”嬴未夜的气更虚了。
“毕竟是兽毒,而且太少见了,没有对症的丹。”
秦有昼:....
真的完蛋了。
他依旧在负隅顽抗。
“我记得蛟齿能泌毒,也能泌相应的解药。”
“要是寻常,你让我再咬一回就行。”
嬴未夜别开眼:“可最近我情况特殊,也生不出解药来。”
这是蛟发情时的生理本能,好不容易逮到个倒霉蛋,蛟的生性都不会放过他。
他身体不让他产出解药了。
“好...好。”
秦有昼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服下丹药,不停地在心里劝着自己冷静。
这附近的情况,他已简单让朝时探过,没有风声,四处都是石壁,前面只有一扇禁闭的门。
不出意外,存放传承的禁制就在门后,现在离开不现实。
师尊也没有力气再往上飞一回,所以他们出不去。
“药何时会发作?”
他缓了会,身上的热意不减反增。
“最多两个时辰。”
看他没露出嫌恶反胃的表情,嬴未夜稍稍放了点心。
“.....”
秦有昼又一次沉默了。
“我造处幻境,你在里面挺过去。”嬴未夜想碰他,却又不敢。
他安分道:“我不打扰你,就在外面守着。”
如何挺过去?
自然是自渎。
秦有昼背过解情毒的办法,十分清楚若是一直绷着,轻则心脉紊乱,重则昏迷不醒。
会影响他们要做的正事。
秦有昼的睫毛颤了颤,脸颊上的红蔓延到眼角。
“您还有多余的灵力?”
嬴未夜提出的办法看着周全,却让他隐约觉得不快。
不是因挺过去用的办法,而是“不打搅”三字。
“蜃蛟造幻境,不需多少灵力。”嬴未夜压低声音。
“你总不能能在这脏污的地上弄。”
事已至此,说其他的也没用了。
秦有昼揉了揉额角,疲惫道:“那就...劳烦师尊了。”
哪怕清楚这是人的本能,他也尊重其他人欢好。
可他自己保守了太久,连自渎都不曾有,陡然当他做这事,总有一种即将失贞的羞耻感。
凭着蜃蛟的种族天赋,嬴未夜迅速在幻境之中,又布了一处幻境。
秦有昼手足无措地看着。
嬴未夜说的两个时辰,显然还说保守了。
他身上的热,已是靠着墙都无法缓解。
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经身处幻境之中。
四周冷冰冰的石壁变成了木墙。
秦有昼这才发现,嬴未夜布的幻境,像是他在悬杏峰的小屋。
就连桌上的砚台,床头的书,都没来得及收拾掉。
秦有昼心中愈发地羞耻。
那是他长大的地方。
他最初分屋睡,还有一阵不习惯,师尊还专门到他屋里陪了他一段时间。
可现在,他却要在这张床上....
“熟悉的地方能让人放松些。”
嬴未夜像是没看懂他的羞窘,装得善解人意。
“你有事就喊师尊,不必着急。”
他关上了门利落离开,只剩下秦有昼坐在灵力凝聚而成的床上。
他靠着墙角,握着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呆呆地坐了会,他被烧晕的脑袋还有心思想传承。
不能颓废下去。
秦有昼盖着两床被子,闭上眼睛,
一辈子就是眼睛一睁一闭。
....很快就过去了!
外头传出一阵清脆的鸣啾。
树上的家燕蹦蹦跳跳,蹭着粗糙干燥的树皮,羽毛微微蓬松开。
它的背上有些痒,可最后还是像是没有找到自己哪处难受,不管怎么蹭都不得要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秦有昼的心情愈发地烦闷。
肩膀处的衣物被咬开的豁口下,流畅又漂亮的肌肉紧绷着。
他上身衣着还整齐,眼尾泛着些许红意,凌乱的发丝沾着薄汗,丝丝缕缕贴着他的脸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