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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候的苏析木小小的脑袋中，哥哥除了不笑，很像爸爸以前给他买的音乐盒里的天使。
大哥哥和小哥哥也是好看的，不过更像另一个音乐盒里拿武器的天使。
他和哥哥们解释过小天使的意思。
小天使都是很漂亮，很厉害，大家都喜欢的。
然后，哥哥就把他抱起来，很认真的说他才是小天使。因为又漂亮，又厉害，大家都最喜欢。
现在……
苏析木眨眨眼睛，四目相对，他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眸。
以前这双眼眸，高兴起来很不熟练的，笑意和茫然总是同时出现。
现在，这双眼眸中，已经褪去了年幼时的茫然，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轻柔笑意。
他望着怀里的少年，是这个世界上，不，是他这漫长一生，最珍贵的。
苏析木怔神过后，张了张嘴巴，看口型是一个需要舌头卷起来发音的字。
不过很快，他又像小时候那样，伸手回抱过去。
“二哥。”他喊。
然后接着，又喊了一声：“哥哥。”
苏娵訾抬手，在少年后脑上抚了抚，应了一声：“嗯。”
“哥哥在。”
苏析木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乱，一会儿是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到底是怎么生病的，真正有了从四岁到十九岁的所有记忆。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只是和哥哥，还有大哥、三哥一起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哥哥都已经长大了。
他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来不及细想，很快，心中对于大哥和三哥担心的情绪，便占了上风。
他完全回过神，和二哥一起坐起身来，看着这片和记忆中差不多的沙漠，还有沙漠中的工厂。
那些被哥哥们抛在身后的，哀嚎不断地，应该是死了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
苏析木自己低头，他身上以前很合身的白色袍子，现在依旧很合身，是极为干净的洁白。
他又嗖的一下扭头。
他还记得哥哥让他不要回头的话。
但是现在的话，应该是可以回头了吧？
身后，他最先想要寻找的是大哥的身影。
因为在闭上眼睛前，他只有大哥没有看到。
大约是落后十步远的位置，他终于看到了大哥的身影。
可能是因为之前见过好多次面了，他很轻易的就认出了大哥。
大哥还没有醒来，身上穿着的，是和他身上如出一辙干净的白色袍子。
在距离大哥不远处，三哥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手依旧是向前伸的。
他和二哥都醒过来了，为什么大哥和三哥还是没有醒？
苏析木想到这里，快步走上前，先去喊大哥，又去喊三哥，最后求助似的喊二哥：“二哥，大哥和三哥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苏娵訾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两个人，蹲下身，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
苏析木也蹲在旁边，没有出声，怕打扰到二哥。
这样看了有十几秒钟，他才听到二哥说：“没事，他们自己不愿意醒。等回了家，小析你多喊一下就行了。”
回家？
苏析木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歪了歪脑袋，莫名觉得这个词在他的人生中，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但是他觉得哥哥说得对，财富大道，苏家别墅，那里……就是他的家。
就像他们以前住过的许多个铁皮小屋，每一个，都是他的家。因为他和大哥、二哥、三哥，都一起住过。
“嗯！”
“哥哥，我们回家。带大哥和三哥一起。”
“但是，但是，哥哥，我们两个人搬得动大哥和三哥吗？”
“可以。”
“小析你可以帮忙，注意我搬他们的时候，不要磕到他们。”
“好，我会好好看的！”
“而且，我也可以一起搬。”
寂静的世界中，连沙子都是静止的。
直到这一问一答声出现，地上熟睡的两人被醒来的两人带走，移动间卷起许多尘沙。
随着无形的屏障波动，两个人在沙地上慢慢走着，带着另外两个人，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一起消失在了这片早已该毁去的世界中。
***
为了方便，回到家后，拒绝了管家的帮助，苏娵訾带着小析一起，把大哥和老三一起安置在了一间较大的客房中。
客房位置正好距离苏析木的卧室也不算远。
看着被这样折腾了一路，还是睡得香喷喷的大哥和三哥，少年坐在床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问：“二哥，我们真的不用给大哥还有三哥喊医生吗？”
“他们会不会是生病了？只是看着像睡着了而已。”
苏娵訾嘴角上扬，是一个有点坏水的弧度。
他和看起来很担心的弟弟笑了笑，弯下腰，稍微凑近了躺在大床左边的苏降娄，声音不大不小的：“你的永生花，我现在去扔了。”
下一秒，原本睡得像是死了一样的苏降娄，整个人一挺身。过了好一会儿，紧绷的肌肉才再次软下来。
一旁围观的苏析木睁大眼睛。
苏娵訾又说：“画也撕了。”
这下床上的苏降娄反应更加激烈，在床上猛地一扑腾，差点就醒过来了。
苏娵訾玩完了，看看坐在床铺另一边的小析，又看看躺在他旁边的大哥。
苏析木从三哥的反应推断，他和大哥好像确实是没有事。
不过接收到二哥的眼神后，他一开始还是立刻摇摇头。
但是很快，不等二哥再次邀请，他自己也没有忍住，抿抿嘴，试探着对躺在自己旁边的大哥小小声：“大哥，你再不醒过来，钱都要被别的公司赚走了。”
话音落下，结果苏玄枵并没有什么反应。哪怕是睡着了，面容依旧显得冷峻，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容。
公司的事情不行吗？
苏析木想了想，又试着问：“大哥，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二哥的生日快要到了，还有我的。你们好像很久很久，没有陪我过生日了……
不是给我过生日也可以，但是我想和你们一起。”
说到这里，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也有点闷闷的，不由低头捏手指。
苏娵訾能看到，大哥此时已经慢慢握成拳的手掌。
不过此时对他来说，这并不是最要紧的事。
苏娵訾不再管睡梦中遭受威胁，还在皱眉的降娄，绕到另一边，蹲下身：“小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二哥有东西给你。”
只是闷了一小会儿，已经很会调节情绪了的苏析木闻言，立刻点点头：“好。”
他有些好奇，二哥想要给他什么东西。
苏娵訾去来的动作很快，离开后不到两分钟，就重新回到了客房里。
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盒子。
苏析木看二哥手里的木盒子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在练习生公演时，大哥也给过他一个这种样子的小盒子。
他起身，看着二哥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打开。
里面的东西看得他继胸口闷闷的后，又有些酸胀感。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只有几朵已经变成枯叶颜色的小花，几块亮晶晶的小石头，还有几块白色的小石头，连用空了的一个小药瓶，也在里面。
苏娵訾把当年那个还没有完全用完的蜡烛藏在最下面。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是想要小析慢慢接触，慢慢接受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
如果小析本能的实在抗拒，那么他们就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事出突然，降娄把小析带进了副本里。他现在只能确定小析大致的心理状态并不坏，却并不准备再多刺激他。
苏析木此时并不知道二哥对他小心翼翼的呵护心态，他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个个看过去，每一个，他都很眼熟。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的宝藏。
哪怕是第一次和哥哥们搬家的时候，也要打小包袱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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