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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原本应该有许多牌位的桌案上，只有三个空白牌位立在那里。
牌位前，摆放的是许多蒙着红布的贡品。
对于这种明显谢绝他人观看的东西，苏析木是没有那么多窥探欲的。
只是他的耳力现在越来越好了。
红布下，那噗通、噗通、噗通……的声音，直往他的耳朵里钻。
不是一两声，是很多声，是很多个类似的东西，在一起跳动的声音。
***
再次回到院子里，在等待村子里的小酒楼送午餐过来时，苏析木拿着手机坐在那里。
半晌，他的视线从手机上转移开。
他想，他知道红布下的是什么了。
人的心脏是什么样子的呢？
苏析木放下手机，自己伸出两只手，试着比了比大小。
是两只手捧着，刚刚好的大小。
人会梦到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吗？
就算会，应该也是模糊的。
想到这里，他开始朝一旁的三哥问：“三哥，你会梦到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吗？”
没有见过的东西？
苏降娄拔了几根狗尾巴草，正在随手编着蚂蚱，闻言稍稍回忆了一下，摇头：“不会。”
人不会凭空了解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
“就像以前，小析你教我‘饱’这个字，但是在我真的吃饱前，我就算学会了，肯定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降娄说完，想到小析前段时间的忙碌，还以为小析是在对梦中学习感兴趣，于是顺便加了一句：“不过二哥可以。如果小析你是想在梦里做什么，可以去找二哥。”
“今天这种梦境景点如果让二哥来，就那两个小诡异，别说出来后还开开心心的商量着去哪里玩了……”
说到这里，苏降娄又立刻住嘴，耸了耸肩：“反正小析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二哥，他肯定告诉你。我就不多说了，省的他到时候怪我在你这里破坏他的形象。”
明明就一杀诡还能诛心的狠茬子，非得在小析面前立温柔体贴的诡设。
当年那个‘旅者’，现在整个诡都被二哥给弄疯了。
苏降娄自己在心里腹诽，全然不管自己其实也没有比二哥好多少。
苏降娄这边是一个想法，苏析木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三哥，那我可以进到二哥的梦里面吗？”
二哥去点餐了，大哥临时有工作需要处理半个小时，牛老爷子说还要在养鸡场多待会儿。趁着这会儿功夫，又见小析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又冒出来了，苏降娄干脆把手里没编好的狗尾巴草往地上一扔，就给人细说起来。
“一般来说不可以。”
一般诡或者一般人类，都不行。
进了就死。
他之前都没想着不跟二哥打招呼，就强闯他的副本，就可见一斑。
“不过这段时间应该可以。”
苏析木也一点就透：“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力量一直在增长，不是很稳定，所以二哥昨天和我一起睡的时候，会不设防对吗？”
苏降娄打了个响指：“对。”
“那二哥做梦，是会梦到真的事情比较多，还是假的事情比较多呢？”
这些，其实苏析木知道自己也可以直接问二哥。
就像之前每一次他对诡异世界不熟悉了，二哥都会很耐心的和他说。
但是这一次，想到二哥可能有在梦里无意识自残的倾向，苏析木还是决定，这次要问另一位权威诡士。
这个问题就有意思了，苏降娄一挑眉：“小析，是不是你昨晚和二哥一起睡，然后真的力量不稳定掉到了二哥的梦里？”
“你看到什么了？趁二哥没回来，你跟我说说？”
说起昨晚他就来气，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就钻小析帐篷里去了。
等他发现的时候，还被大哥抓着去洗锅。
看到三哥那一副想要听二哥小秘密的模样，这下，哪怕三哥还没有回答他，苏析木心里也有数了。
二哥的梦境，大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抵住了三哥的诱哄，没有把二哥的梦说出来。
只是中午吃饭时，人也是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
惹得饭桌上的其他人还以为他这是玩累了，或者生病了。
午饭后，苏析木没能再住回自己的小帐篷里，而是躺在木屋二楼的卧室里，身上还盖着稍厚一些的被子。
见二哥坐在床边，表情有些担心的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躺在床上的少年自己晃晃脑袋：“二哥，我现在不会生病了。”
也不是很需要在床上休息。
苏娵訾收回手，端起放在床头桌子上的一杯橘子甜汤：“午饭都没怎么吃，喝一口好不好？”
“嗯。”不想二哥担心的苏析木点点头，坐起身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
只是眼神往二哥的胸口处一瞟，顿时，又忍不住把杯子放了下来。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苏娵訾的神情有些凝重。
中午吃不下东西，现在最喜欢的橘子做的甜汤也喝不下。偏偏还没有生病。
“小析。”苏娵訾开口：“你坐好，二哥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说完，他又轻声细语的安抚：“没什么大事，就是二哥不放心。”
苏析木抬眸。
苏娵訾被这双清澈中含着担忧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怎么了？”
苏析木单刀直入：“二哥，你痛不痛？”
“什么？”
苏析木抬手，隔着一层衣服，将手掌慢慢按在对面人的胸口位置：“这里，这里痛不痛？”
苏娵訾一怔，低头看着按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
莹白的手掌，以及指尖的粉红。
血色透过皮肤看，是粉色的。
健康的人类，掌心永远带着适宜的温度。
小析终于从一开始的苍白雪人模样，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
苏娵訾不合时宜的想。
苏析木拧眉，感觉自己掌下传来的心跳忽然快了一些。
他关心则乱，手又使劲儿按了按。
这下，他终于感觉清楚了，他知道了他从早上听到二哥的心跳声后，就一直有的违和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不是心跳声。
而是血液在身体里流动，最终汇集在心房处的声音。
血液的流动，和心脏的跳动，是不一样的。
只是二哥有意混淆了这些。
苏析木想，他可能有些想当然了。
梦里的最开始，二哥就是一直坐在那里的。
所以，曾经剖开过二哥胸膛的，也有可能是其他诡异。
想到这里，他一字一顿的：“二哥，是谁把你的心脏抢走了？”
能够抢走二哥心脏的诡异，ta比大哥二哥三哥还有牛爷爷都更加强大吗？
说话时，苏析木的手依旧贴在对面人的胸口位置。
是一个近乎起誓的姿势。
“我会帮你报仇的。”
“你和大哥三哥还有牛爷爷都说，我进步很快。”
“我会更加，更加努力。”
语毕，坐在床上的少年自己再次拧眉。
怎么二哥身体里的血液流动，更加快了？
像是不断在堤口翻涌的波涛。
作者有话说：
二哥视角的木崽：小嘴巴在说什么？哦，I LOVE YOU~
第139章
视线从按在自己胸口的手上挪开，苏娵訾仔细听着小析的话，终于是弄懂了小析在午饭时就有些不对劲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没有立刻询问小析为什么会察觉到他心脏的异样，而是选择先安抚他的情绪：“小析，没关系的，诡异没有心脏也可以。没有其他诡异把我的心脏抢走。”
对于苏娵訾来说，也许弱小时，心脏对他来说还有些作用。
但就现在而言，就连身体的存在，对他也已经失去了意义。
只是他自己还执着的维持着外在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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