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舟被撞得往后靠了一下,皱起眉拽着裴西稚的手,跟人隔开些距离,说:“手机不在这里。”
“什么不在,你放开我。”裴西稚不听,直起点儿腰,仰起头去看梁砚舟。
胸前那条项链一晃一晃的,悬在他们俩中间。
梁砚舟看了眼项链,眉头蹙得更明显,把人推到旁边的沙发,站起身道:“手机程伯拿去充电了,自己去找。”
“嗯?”裴西稚愣怔了下,反应过来梁砚舟刚刚是故意不告诉自己,气呼呼地站起来,埋怨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梁砚舟被气笑了,理直气壮道:“你自己不带手机,我为什么要早说。”
“你……”裴西稚气得结舌,沉默了半晌才去房间拿自己的手机。
手机已经充满了电,动态栏里除了吴经理告知他明天休假的消息,就没有其他了。
出于礼貌,裴西稚点开消息,给吴经理回复了句‘好的’。
发完,他正想退出软件,却发现最顶上的聊天框有两条未读消息。
分别是梁砚舟在11:59发的【凉粥:昨天有紧急情况,看不了手机。】
以及在12:04发的【凉粥:出来。】
第37章 我不要你牵
裴西稚其实鲜少会觉得自己很聪明。
因为程伯与冯澜的夸赞尚有溺爱的成分存在。
唐彻的夸赞则是随他的心情变动,心情好时,会说裴西稚很聪明,心情不好时,会说裴西稚很笨。
而梁砚舟就更不用说了,他大多数时候都会说裴西稚懵懂又笨拙。
从小到大也是,实验室的人除了夸赞他基因珍稀,再不会有其他珍贵美好的形容词。
因此,裴西稚有自知之明,并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小孩。
但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聪明了许多。
仅仅在看到梁砚舟消息的下一秒,裴西稚便分辨出梁砚舟来找过他。
是中午的时候吗?
那他怎么没有进来?
裴西稚边思考边往客厅走,他出来的时候,梁砚舟正好在上楼梯。
“梁砚舟。”裴西稚指尖攥着门把手,叫住了梁砚舟。
梁砚舟的脚步一顿,偏过点儿身子,语气懒懒的:“又怎么了?”
“你中午的时候,是不是来找我了呢?”裴西稚抬起头看梁砚舟,直言道:“我看见你给我发的消息了。”
“没有。”梁砚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否认并附带证据:“发错人了。”然后继续上楼。
“你动我手机了。”裴西稚关上房门,跟在梁砚舟身后,追问道:“而且昨天又没有其他特殊日子,你这个话还能发给谁?”
“你管这么多?”梁砚舟神色照旧,语气冷静地反问他。
“你来找我了,我怎么没有看到。”裴西稚对梁砚舟的否认充耳不闻,继续问:“梁砚舟,你是想来解释为什么没有记住我要生日的吗?”
梁砚舟不作答,裴西稚安静了几秒,略带委屈道:“你昨天没有回来,我很伤心,等到了很晚才睡觉。”
等到了很晚?
梁砚舟闻言有些动容,他停下脚步,正欲开口解释,又听见裴西稚说:“我回来了你怎么不跟我解释,你到现在都没有安慰我,也没有来抱我。”
裴西稚站在一旁,双手交握,微微垂下了眼睫,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
他想着,如果梁砚舟愿意真诚地表达歉意,并且耐心地安慰他,那他有很大概率会不怎么勉强、轻而易举的就原谅梁砚舟。
但梁砚舟没有这么做,不仅如此,在听到裴西稚后来那句颇具委屈的话时,梁砚舟的脸色极其不明显地变差了。
他暗了暗眼眸,收回视线,带着肯定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安慰你,为什么要记得你的生日。”
裴西稚愣了一下,霎时觉得梁砚舟很陌生。
外面似乎是起风了,裴西稚在某一刻听见了树枝捶打、枝叶交缠的‘沙沙’声,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具体。
过了好一会儿,裴西稚回了些神,攥了攥自己的衣摆,双眼湿润地盯着虚无,哽咽道:“可是你答应我了,你说你记得了,让我不用再一遍一遍说了。”
“又忘了。”梁砚舟没走,重新看着裴西稚,面无表情地说。
梁砚舟轻飘飘的口吻宛若带着刀子,刺得裴西稚胸口闷得说不出来话,有点痛,有很多点。
突然就没有了想要质问的事情。
裴西稚产生了不跟梁砚舟说话的想法,他想也没想就要转身下楼。
脚下的台阶无故模糊起来,裴西稚差一点儿踩空了,幸而手腕被梁砚舟牵住。
但还没等梁砚舟说话,裴西稚先凶巴巴地甩开了手,喊道:“我不要你牵。”
“?”梁砚舟干脆地收回手插兜里,面上带着愠怒,也很不解道:“你又闹什么脾气?”
“是你骗人的,你还说我闹脾气?”裴西稚白皙的脸颊涨红,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回过身抽噎道:“你骗人你还这么有理。”
大颗的泪往下掉,裴西稚也没有管,抬起手背胡乱擦了一下,语序变得混乱:“我回来的时候很不开心,你忘记了我的生日……”
听着裴西稚的谴责,梁砚舟感觉自己额角‘突突’地跳了跳,他压下心中的窝火,反问道:“程伯跟冯澜他们不是陪你过生日了,这还不行吗?”
“这根本就不一样……”
“有人陪你过不就行了,有什么不一样?”梁砚舟想起中午裴西稚与小宋一起吃蛋糕的场景,眼眸里更是不解。
“你……”裴西稚哭得说不出来话,眼睫毛耷拉着,半张脸都蒙上了一层水光,鼻头红红的,像小兔子,也像小时候因为没有要到喜欢的东西而痛哭不止的小孩。
梁砚舟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与嘴角划过的泪水,烦闷跟费解愈加浓重,一度到不想再说话。
其实细细想来,裴西稚并没有很爱哭。
他最多在上床跟受委屈的时候才会哭,只不过梁砚舟是到近期才能完全记住裴西稚不同时候哭泣的样子。
上床的时候哭得无神,脸上除了疲惫与无措,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上次误会他跟吴穗的时候,哭得带有委屈、不安,还有一些讨好。
而现在,哭得委屈又伤心,气愤与悲伤交织,少了讨好与不安,但又多了一些梁砚舟无法准确形容出来的情绪。
比起裴西稚逐渐发散的情绪,梁砚舟其实更不想再看裴西稚这么哭下去了,因为真的很吵。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不想裴西稚继续哭下去的理由是嫌他太吵时,梁砚舟的胸腔忽然酸胀不已,一阵一阵地往外漫,全然无法抑制。
他看着裴西稚哭到泛红的眼尾,过了许久才耐下性子,叹息道:“我是在工作,裴西稚,粘人也要分轻重缓急。”
话落,他抬手撩开裴西稚汗湿的头发,说‘怎么这么爱哭’,又说:“一个生日而已,有必要这么伤心吗?”
“那你,没有忘记,是吗?”裴西稚抽了抽气,抓住重点问。他的鼻音很重,说话像卡顿了的磁带,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一天说那么多次,打开手机就是你发的消息,去哪里忘。”梁砚舟又叹了口气,语气像是无语,又像是无奈。
“那你昨天是在工作,太忙了才没有回来吗?”裴西稚顺着梁砚舟的话问。
“嗯。”梁砚舟扫了裴西稚一眼,伸出手随意擦了擦裴西稚的眼睛,说:“不然能做什么。”
“那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裴西稚又擦了几下酸疼的眼睛:“如果你准备礼物了,我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你。”
“……”梁砚舟没答,推着裴西稚转了个面,拉着他下楼:“回你自己房间去睡觉。”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裴西稚伸手去抓梁砚舟的手,哑着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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